“参加‘香会’这么多年，在我印象中，美国防长用那么多篇幅谈论中国似乎还是头一次。”11日，美国防长奥斯汀在香格里拉对话会发表演讲后，现场聆听的军事科学院科研部研究员赵小卓同解放日报·上观新闻记者分享了第一印象。
赵小卓说，奥斯汀在对华问题上继续说着“两面话”：一边提出三个“不寻求”，一边却流露重塑中国周边环境的真实心态；强调“一中政策”的同时，“协助台湾自卫”依然挂在嘴边。所有一切都表明美国对华政策的复杂性。在此情境下，中美围绕危机管控的沟通尤为重要，这也反映在中美防长10日达成的共识中。
确立“优先战区”
继10日晚“香会”正式启幕后，11日对话会进入2天的实质性讨论阶段。当天共举行4场全体会议和3场平行分组会。其中首场全体会议持续近1小时，由奥斯汀“独占”。
由于过去美国防长有借“香会”阐释地区安全战略的传统，因此当系着淡蓝色领带的奥斯汀出现在主席台时，在座听众都好奇他会如何从军事安全角度揭开“印太战略”的面纱。
奥斯汀一开场就说，美国对自由和开放的“印太”地区的承诺，是美国国家安全战略的核心。“印太”地区是五角大楼的“优先战区”。不出意外，他在讲话中多次提到“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”。在他看来，美国与“印太”国家的伙伴关系已经发展成熟，并提及美国与日韩澳菲等盟国的合作。
奥斯汀表示要继续扩大这一网络，认为印度“可以成为该地区的稳定力量”，此外美国正努力将自己与新加坡、印尼、越南的伙伴关系提升至新水平。
奥斯汀列举了以“加大综合威慑”为要义的各种资源投入，包括61亿美元用于“太平洋威慑倡议”。“我们正在交付可以对抗导弹的高能激光器原型，正在开发集成传感器用于网络、电子战和雷达通信的交叉领域……所有这些都帮助我们与朋友并肩而立。”
奥斯汀还表示，明年美国海岸警卫队将在东南亚和大洋洲部署巡逻艇，“这将是该机构第一艘永久驻扎在上述地区的主力巡逻艇。”
对于上述发言内容，赵小卓解读道，这体现美“印太战略”军事领域的两个特点。
其一，加强对同盟体系和伙伴关系的塑造，例如美英澳“奥库斯”三边安全伙伴关系不仅要共享核技术，还欲共享人工智能等所有尖端军事技术。再如美国拉拢日本、韩国、澳大利亚、新西兰等亚太国家，为北约的“亚太化”铺路。
其二，加强美国及其盟国的军事能力，提高互联互通互操作水平和一体化作战能力，主要围绕情报共享、联合训练和演习等展开。
不“激烈”但“刺耳”
奥斯汀的演讲对中国着墨不少，赵小卓说，以他多年参加“香会”的经验，这次似乎是美国防长谈中国篇幅最多的一次。好在并未出现预想中的“激烈”场面，看得出奥斯汀并未火力全开。而在面对听众尖锐提问时，他也以重申立场、淡化矛盾为主。
但是，这并不意味着奥斯汀的演讲没有“刺耳”之声。最受到关注的莫过于涉台表态。一方面，他宣称美对台政策未变，致力于“一个中国”政策。但另一方面，他把台海紧张归因于所谓“北京胁迫”和“挑衅性、破坏稳定的军事活动”。奥斯汀还老调重弹称，美国会协助台湾保持自卫能力。
尽管奥斯汀在演讲中说了三个“不寻求”——不寻求对抗或冲突，不寻求“新冷战”，不寻求打造“亚洲版北约”或使地区分裂为敌对阵营，但他同时又在南海、中印边界等问题上指指戳戳，强调“大国要承担国际责任”。
赵小卓指出，纵观奥斯汀演讲的涉华部分，有两个特点。
一是通过谴责俄罗斯对乌军事行动“践踏规则”，将欧洲安全与亚太安全并提，来引导与会方审视中国在亚太的活动。奥斯汀的言论也呼应了此前一天日本首相岸田文雄有关“今天的乌克兰可能是明天的东亚”的言论。
二是表面上提出三个“不寻求”，但事实上又大力推动改变中国周边安全环境，根本目的是挤压中国战略运筹空间，迫使其朝着美方希望的方向做出调整。
危机管控能否更有力？
赵小卓认为，奥斯汀的演讲折射美国对华政策复杂性。两国仍需通过更多沟通化解矛盾。此前一天，中美防长刚刚通过“加时”会谈，进行了坦诚积极、富有建设性的战略沟通，双方都意识到管控分歧的重要性。
赵小卓说，两国防长会谈从30分钟延长至1小时，足见双方的意愿。虽然在台湾等问题上依然针锋相对，但都亮明了政策底线。更重要的是，双方也达成了一定共识，即保持经常性沟通，尤其是危机管控领域的沟通。下一步双方可能恢复疫情期间中断的军事沟通管道，商讨两军交流合作事宜。
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（CNN）指出，美国希望中美军方联络渠道更成熟、更有力，包括开展美军参联会主席、印太司令部司令与中方的交流。预计今年晚些时候可能有更多公开渠道。
(编辑邮箱:ylq@jfdaily.com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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